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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

方寸之間 守默取靜---岐岖篆刻艺术

  来源:  
记者·武美云





    岐岖  山西临猗人,1962年10月10日生于古都西安,师从傅嘉仪、赵熊、钟明善、李成海等.筹建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,西安唐含光门遗址博物馆,长期从事文博工作。作品曾参加“全国第六届书法篆刻展”、“全国第二届篆刻艺术展”、“第二届国际篆刻艺术展”、“西泠印社印展” 、“西泠印社社员成果展”、“中国美术馆当代篆刻家邀请展”、“当代篆刻艺术大展”“金石永寿第一届寿山石篆刻展”,“全国第八届书法艺术展”。中国篆刻研究院举办的系列-篆刻-非物质文化遗产活动及国内外重大展览。80年代起在全国书法,篆刻大赛中多次获奖,书法,篆刻作品入编《中国印学年鉴》、《中国当代书法家辞典》、《中国篆刻家大辞典》等。书法,篆刻作品被中南海、中央电视台、中国美术馆、秦兵马俑博物馆等单位收藏,曾随政府文化代表团出访日本、法国、德国、卢森堡、荷兰、比利时、韩国进行书法篆刻交流。编著有《古印趣话》、《岐岖治印》、《张猛龙楷书集句集联》、《篆刻》(合)《苏轼·米芾行书集联》(合)《陕西省首届·二届篆刻作品集》(合)《名家书咏兴庆宫》(合)、《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秦封泥简介》等。曾为金庸、杨利伟、陈祖德、舒乙、贾平凹、钟明善等名人治印并被收藏。90年代获陕西省青年文艺创作奖、青年书法家“十杰”称号。
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
西泠印社社员
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,
陕西省书协理事篆刻委员会副主任
终南印社常务副社长
陕西国际文化交流协会理事
西安国际科技文化交流中心理事
西安慈善书画理事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
 
观岐岖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王 锋
 
    岐兄新册待梓,嘱缀数语。予虽浅陋,“感激三顾,许人驱驰”。
    思来相识近廿载矣,初以为“岐岖”笔名耳,喻世路之艰危而人生之大不易。后知竟是真名,则“岐岖”之意,或与生俱来,并将伴其人以相终始,然循其世路艺途,究与“岐岖”无涉。及观其印,一印镌以“看似寻常最岐岖”,无疑自剖心迹,此语显自王荆公“看似寻常最奇崛”化来,两字之易,一则适切其名,二则半生营此方寸,刀石折冲间,其慨可知。
 
(一)观其印
    治印之事,看似寻常最岐岖。与动辄大幅泼墨敷彩者相较,治印者执戈所守,不过方寸之地,可资腾挪处盖寡,寥寥数字,如何排布,如何雕凿,端赖心裁。一词在前,千百人或已治过,己身复可如何?则起稿、下刀时,遇寻常之内容而以“岐岖”之法治之,未尝不可使其忽有新变,陡然生趣,从令观者神旺。
    岐兄刀下,每得此趣。
    予观岐兄之印可谓多矣,聊举数枚,窥斑见豹。

    有一印曰“去留无意”,所治“去”字,直如一人舒袖而立,从容坦荡似一无所求,适见其意。“强其骨”则似银钩铁画,笔如利刃,一番横切竖割,纯余众骨撑持印面。“以柔克刚”四字,其美如画,第二字忽一笔自平地长出,破开印面,犹旗枪高树,坐镇全印,首字则如一羽,于右上方栩栩然从天轻坠,三、四字则一正一奇,互为倚恃,一边角虚若无物,则另一角厚重而加强之,以柔克刚,此之谓欤?及观“宁丑毋媚”,一望俯仰颠倒,或如擎黄罗伞盖,或如持酒坛而伸足撅臀,或腿如辫蒜,或长身而起如斗腰肢,四字妖魅其形,憧憧来去,全篇舞动,柔若无骨,是各呈其“媚”而其“丑”不如,参以字意,令人解颐。古来丑美互现,最美莫过凤凰,“百鸟朝凤”印,一鸟如美人而前,凤则辉煌其羽,仰脖梳翎,顾盼自若,凤之引鸟也,鸟之趋凤也,一鸟于凤尚且如此,若百鸟翔集凤侧,满天华羽,诸乐毕集,概可想见。

    单印固佳,某尤喜其“故事印”或曰“典故印”,大有味趣。一印曰“逼上梁山”,边款所凿,重山绵邈,林冲肩扛花枪,急急而行,因系雪夜,身后留足迹两行,亦其心路。印文四字,各不连属,字字相望,笔画短促有力,似可见夜奔者之果决、匆迫,如闻其雪夜山行之气息也。“得鱼忘筌”,所得鱼横斜盘中,已成鱼肉,筌之为物,似遭弃置,孤旷可感,此幅中“忘”字点题,一刀横入,弯曲顿挫,可见波磔之痕,刻者似在提醒世间之得鱼而忘筌者,“扎心了,老铁!”边款有漫画,渔人得鱼而去,筌缯之属则尽弃身后,空余茫茫江水,世间此类事何限!

    至若“千秋万岁”、“与天无极”、“寿如金石佳且好兮”等取诸汉吉语瓦文、铜镜祥语,治来皆端庄流利,与字意契合无间。
    治印之外,岐兄尚好挥毫,且喜作丹青之戏,亦足一新人面,然意在遣兴而已。其画当系兴起偶成,华岳登览罢则绘华岳之岩岩,加国探女归则绘加国之雪山皑皑。有一图见双燕翔于沙渚,一佳人立于依依垂柳之下,手持一物,美目流盼,落款以《观印图》,岐兄好印固也,初不料推己及人,想像天下人等俱是喜印者,佳人亦概莫能外,其痴情于印事若此。
 
(二)观其人 
    观其艺作种种,纯属河汉斯言,与其放言其作,毋宁略说其人。
    入西京后,某尝侧身传媒凡十余载,与岐兄多所往还。彼时,岐兄供职之所,在南门城楼,每有事,辄呼某登阁,多系观展,亦偶同步于城垣之上,望鳞次栉比之市井城郭,偶语西京书坛掌故,相与一粲。
    岐兄一望粗豪,实则其人细致,交久乃见。其尝于小紫砂杯身细镂《心经》全文一过,粒粒篆字,殊觉精工,非心细如发者莫办。后,其于宜兴偶见卅年老紫砂小盏十余枚,尽数购回,镌文以赠诸友,某亦因而得“看剑堂主人”专用盏,后赴友人处饮茶,坐定而徐徐出之,犹探囊晾宝然,一座皆羡。

    说其人,又不能不言及其印,最慨岐兄一印,曰“一回相见一回老”。此印文几如枯枝搭成,一笔一划,横斜随意,一望萧索,犹繁华落尽而惟余清旷。此七字刻就,颇耐玩味,且逐字解来。岐兄治印时,未必作如是想,予今来观,则未尝不可作是想。“一”字取繁体“壹”,犹婴孩在腹,又如重重环抱,状人之孩提时,懵然无知,为长者及四围所宝爱护佑。七字除首字取繁体外,笔画俱简,是以“回”字索性中涂墨团,与全幅线条相映成趣,又如笔涂答案,或可喻人负笈时须历重考,一路夺关夺隘,渐有所成。“相”字至此,人到中年矣,上养下育,重任在肩,而其人其心,犹左边之孤木独撑,无可告诉,无可卸肩,抵此境域,渐知世味。“见”字亦是中年情状,犹人之曲腿,若暂歇倦足,又若为世事而无奈屈膝,观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。“一回老”三字一气呵成,经种种之世事,渐至老境,枯形阅世,水瘦山寒,萧索数笔任横斜也。复读边款,“同树异枝各自荣,些些言语莫伤情。一回相见一回老,能有几日作弟兄”,更是慨然何似。予读此印,实慨人生。

    回想与岐兄之相识相交,亦可谓“一回相见一回老”,惟此句之“老”,更似专指在下。古人而立蓄须,今时多不为之,予蓄须,非为延传统法脉,初不过扮酷耳,孰料年与时驰,渐为霜染,进而皤然,顿生老态。岐兄长余十余龄,然面无寸草,身形似塔,开山膀而臂可走马,微信里更时常“撸铁”,其壮可知。予身怠惰,腹大中空,相形惭惭也。

    予吃货也,岐兄亦好美食,时以烤肉相呼相约,炉火熊熊,作倾盏之欢,常常人散之时已月过中天矣。
    于岐兄其人其印,以上漫说,去其实绩,千不及一,不过聊述所感,识者一哂。
 
    (王锋,陕人,字钝之,号看剑堂主,中国作协会员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陕西省文史馆研究员)
编辑:高雨露